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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文学梦

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拉玛依市克拉玛依区 杨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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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,我给朋友打电话,我说:“帮我请几位老牧羊人,我请他们喝酒。”

然后,我开车三百公里,下午的时候到达阿勒泰地区一个农业牧场,七位老牧羊人围坐在一起等我。

我请老人回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戈壁滩放羊打狼的故事,我要把这些故事写下来,留给下一代。

老人的平均年龄七十岁,他们面如胡桃,皮肤黝黑,那是岁月和戈壁阳光在他们身上打下的烙印。年轻时代,他们终日骑马在戈壁滩上游荡,他们是大戈壁的主人,每个人的记忆都是一个宝库。他们打开宝库,说呀说呀,不停地说。

那天,我和老人们一直聊到深夜,酒喝了几大瓶,奶茶干了好几壶。意犹未尽的老人们,记下我的电话,说再想起什么,就打电话。

那天,我记满了一整本笔记,录了四五个小时的语音资料。这本笔记和录音资料将是我的长篇散文《与狼为邻》的原始材料,这些老人也将成为散文中的主人公。

那个周末,我周六清晨出发,周日傍晚到家,近四十个小时,行程七百多公里;那个周末,我的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,因为我正走在追梦的路上——我的文学梦。

是的,我正走在追梦的路上。从2002年散文《马兰花开》发表开始,到2012年春天,我写了《雪莲花开》一文,作为第一本散文集的头篇。

在《马兰花开》中,我写戈壁阳光,写童年趣事,写对新疆大戈壁的无限热爱,文笔还有些稚嫩。写《雪莲花开》时,我已经基本会写故事,其中的主人公叶子是我现实生活中的一位朋友,看完后,“叶子”抱着我哭,我也流泪了,不仅为她,也为“叶子”和儿子之间血脉相连真诚细密的母子感情,更为文字间流露的真情欷歔叹惋。

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的路程,我走了十年。十年里,我一直行走在追梦的路上。

十年中,我遭受因长期伏案带来的颈椎病的痛苦,没有老师指点摸黑走路的痛苦,时间总是不够用的痛苦,工作家务文学不能三全其美的痛苦,稿件屡投不中的痛苦,甚至被人直言“放弃吧,你不是当作家的料”的痛苦。十年里,我几度跌倒,又爬起来。我跌跌撞撞,却依然坚持。

我开始写长篇散文《戈壁中的大院》时,也有过一次为追梦奋力行走的经历。2012年春节,我去玛纳斯县婆婆家过年,我给大院打电话,大院里人到齐了。大年初三早晨,我从玛纳斯县出发,一路坐班车,坐出租车,甚至搭过路车,辗转四辆车才在傍晚到达那所戈壁中的大院,全家人热情地接待了我。那一夜,大院的灯亮了一整夜,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回忆当年的事,一个人想起一件事,立即有其他人补充,渐渐就有了相对完整的故事。那一夜我很兴奋,一口气在本子了上列了二十多篇文章的题目,这些题目在以后的写作中大多成稿,出现在了书稿《戈壁中的大院》的目录里。

文学是很神奇的,她吸引你,选中你,使你像害了相思一样,你纵使经历千山万水,也要一步步靠近她、想象她,而最终欲罢不能。大学里我学的是企业财务,父亲的意思是学一门手艺来养活自己,而我在衣食无忧之后,又给自己找了一份苦差事,文学梦带着我走上了一条崎岖小路。

有人说“写作是个力气活”。真是这样,在写长篇散文《戈壁中的大院》的半年时光里,我八小时要工作,八小时外要为家人准备三餐,洗涮缝补,尽母亲妻子的义务。白天的时间,几乎不是自己的,写作只能在夜里进行,常常写着写着,就忘记了时间,猛然间一抬头窗外已经微明。太阳出来之后,等待我的又是无休无止的工作和家务,为了保持较好的体力,我坚持每天运动,瑜伽、轮滑、散步和跳绳。适量的运动不仅让我精力更加充沛,也缓解了因长期伏案工作带来的颈椎病痛。

在追梦的路上行走,有痛苦,自然也有快乐;有付出,自然也有欣喜有收获。

让我欣慰的是,写作成就了我的孝心。2009年,我与父亲夜夜深聊,用八个月的时间,完成了父亲的回忆录——《趟过岁月的河流》,在十二万字的文稿里,记录了父亲的身世、童年、家庭变故、人生挫折、爱情故事……通过写作,我看到了父辈建设新疆的艰辛和不易。回忆录写完,我对父亲说:“爸,后半辈子,我一定要好好孝敬你。”

一位作家说:“想象对于一个作家很重要,它可以让他更好地展现才华。”写《戈壁中的大院》时,我经常在想象之中,游荡在一些场景里,这有点像《哈里·波特》中的冥想盆,时间的魔棒从人们的脑海里抽出记忆的银丝,放进冥想盆,我走进去看着他们的生活和经历。我用大量的文字去描述一个场景,写完后有意想不到的效果,内心也产生一些欣喜,让我享受到了写作的快乐。

2012年,我的中篇散文《开花时节的游牧》在《中国作家》杂志发表。长篇散文《戈壁中的大院》出版。

2013年,散文集《雪莲花开》出版,在《文学界》《草原》《芙蓉》《西部》《在场》《新疆石油文学》《新疆日报》《航空旅游报》等相继发表散文随笔游记近十万字。中篇散文《花开时节的游牧》被编入《作家》杂志“作家地理”栏目优秀作品合辑。

2012年秋,我有幸随新疆作家协赴毛东泽文学院学习,我第一次坐进了文学的课堂,第一次与文学面对面交流,第一次聆听了李敬泽、阿来、谢有顺这些文学大家的讲座。我还有幸和阿来老师有一次关于“文学与美”的谈话。毛院的学习让我开阔了视野,也看到了自己基础的薄弱,更加坚定了我的文学梦。

行走在追梦的路上,我沉浸其中,并且喜爱着写作状态中的自己。我像一个在戈壁寻找“宝石光”的人,我知道美丽的宝石光隐藏在细沙碎石中,我必须弯下腰,细细地挑选甄别,时不时抬眼望望天地一线的戈壁。“专心寻找心中的财富”是许多捡宝人的想法,而我收获的财富则是一篇又一篇文字,所有的文字在我心中都是“宝石光。”

智利诗人聂鲁达说:写作就像呼吸,不呼吸我活不成,同样,不写作我就活不下去。马尔克斯说写作是莫大的享受。而王安忆说的写作就是做木工一样。生活也好,享受也好,木匠也罢,文学让我清晰地感受到我的存在,文学梦让我享受到快乐和幸福,这就足够了。

发布时间:2014年05月13日 15:07 来源:共产党员网 编辑:梁秀君 打印